第八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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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遲嘉南扶著陸揚清一瘸一拐的走出休息室, 江老師已經拍完其他的戲份，現在坐在室外的躺椅上看劇本。
“遲崽，剛剛磕到腿了嗎？”江老師關切的問。
“對, 正好膝蓋著地，有點兒淤青。剛剛冰敷過也塗藥了, 現在感覺還好。能正常拍攝接下來的劇情。”
江老師不讚同的看了眼他，頗為心疼的摸摸遲嘉南的手背：“你呀，不聽話。”
遲嘉南抓著江老師的手和她撒嬌，這接近一個月的相處，他和這位前輩處的關系很好，對方一輩子沒有結婚同樣的也沒有孩子，遲嘉南沒有長輩疼愛, 兩個人相處倒是像親奶奶和孫子似的和樂融融。
“江老師，我錯啦。一會兒拍完我就回酒店好好休息, 您現在不能因為我這麽點兒小事情再著急上火。”遲嘉南擡下巴示意旁邊的陸揚清, “我老板還在這人呢，這點兒小傷不耽誤的，他才舍不得搖錢樹受傷呢。”
陸揚清挑挑眉, 沒反駁，“江老師, 他沒事的。”
得到了陸揚清的保證，江老師終於放下心，手指輕點遲嘉南的眉心, 嗔怪道：“行吧, 我說不過你。那讓清瑤趕緊拍下一場, 我和遲崽都早點兒回去休息。”
“晚上回去就老老實實地休息，不能熬夜, 聽到沒有。”
遲嘉南晃晃江老師胳膊，乖巧點頭：“一定一定，我最聽話啦。老師我去化妝了。”
“去吧。”江老師揮手，一副受不了他的樣子。
遲嘉南笑吟吟的扒著陸揚清的胳膊離開去化妝。
“您真喜歡他。”趙清瑤叼著煙，沒點，沒個正型的靠在江老師的板凳靠背上，“還最聽話了。要是聽話就不會被陸揚清摁頭休息，才老老實實地睡兩小時。要我是他老板，早揍他了。”
“遲崽這孩子至純至真，我就喜歡這樣白白凈凈又古靈精怪的小孩兒。”江奶奶和藹的看向化妝室門口，“他也是擔心自己會拖慢劇組進程，怕被營銷號亂寫，新人進組一點點小傷就托大。”
“敢亂寫老子的電影演員，破壞我的新人導演獎，老子，嘴給他灌進去骨灰，讓他嘗嘗自己祖宗十八代是什麽味兒的。”趙清瑤叼著煙嗤笑。
江奶奶聽見她說的話不禁皺眉，轉頭看她又發現趙清瑤吊兒郎當的叼著根煙，她最不喜歡吸煙了。
江奶奶不滿的輕嘖一聲，冷聲道：“你說你這嘴毒的毛病什麽時候能改改？還有你什麽時候學會吸煙的？趙清瑤給我解釋一下。”
趙清瑤聽見江老師這教導主任似的發問，心裏懊惱不止，怎麽一得意忘形就把吸煙這回事在自己三姑奶奶面前暴露了。
她心虛的把煙塞到碰巧路過的副導手裏，站直身體，訕笑：“我拿著裝逼……額不是，就是酷。姑奶奶，我就試過幾次，是副導帶壞我的。”
“我雖然嘴毒但我心不壞，我雖然吸煙但是不上癮就偶爾來一下，我看著離經叛道但是我是個好女孩兒。”
副導：“？”
他雖然不明所以，但是還是被趙清瑤這句“我是好女孩兒”雷的不輕，眼睛瞪得跟個銅鈴似的，表情微妙，並且砸吧嘴，發出驚奇的嘖嘖聲。
趙清瑤無聲眼神威脅：你TM的不想死在這兒，你趕緊滾蛋。
需要趙清瑤帶飛的副導秒慫：“嘖，小的這就退下。”
趙清瑤：“……”
有病。當然這句沒敢當著她三姑奶奶的面說出來，只能在心裏默默腹誹。
“姑奶奶，你相信我。我是咱們家最聽話的小孩兒，我怎麽可能說謊話。”趙清瑤學著遲嘉南可憐巴巴的那個樣，彎下腰，對著江老師眨巴眼。
江老師鳳眸微瞇，看著快懟到自己臉上的，滿脖子紋身，穿著鼻環舌釘的小輩，腦子裏閃過無數個趙清瑤帶著一幫子小子折騰的大院雞飛狗跳的過往案底。
“……”
趙清瑤見自己三姑奶奶沒推開自己的臉，心中勝算大增。
“姑奶奶~”
江老師彎彎眸子，嘴唇翕張，在趙清瑤萬分期待的目光中推開她的臉，並冷漠的吐出兩個字。
“滾蛋。”
趙清瑤：“……”
“哈哈哈哈。”旁邊傳來副導沒壓制住的笑。
江老師：“……呵。”
趙清瑤向他投去惡狠狠的吃人目光，副導喉嚨裏的那聲笑像是鴨子被抓住脖子般戛然而止。
完蛋了。
副導假裝帶著藍牙耳機打電話，表情無辜：“啊？我在打電話呢，笑聲打擾到你了？”
對面兩個人盯著他沒說話。
副導心裏慌得一批，還是強裝鎮定，假裝忙碌：“哎哎，我在聽。”他對著趙清瑤比手勢，示意自己到一旁小聲接電話。
“哎哎，剛剛這邊兒有點兒事，我現在在聽。”副導迅速轉身，溜之大吉。
趙清瑤：“……”
她直起腰：“姑奶奶，我忽然想起來有件事情要找副導商量一下，我先走了。”
江老師頭也不擡，看劇本，輕飄飄道：“下手輕點兒。”
趙清瑤瞇眼笑：“肯定。”
然後轉身走向副導，手從褲子兜裏又摸出來一根煙，這次點上了。
媽的混蛋，你最好是在打電話。
十幾分鐘後，遲嘉南化完妝，看到是趙清瑤在指導這場戲。
他疑惑問道：“這場不是副導導演嗎？他人呢？”
趙清瑤嚼著口香糖，狀若思考，半晌漫不經心道：“可能是，累了吧。我來給他替一下班。”
“哦。”遲嘉南沒當回事，走進片場。
彼時被下方去拍群演的副導，齜牙咧嘴的摸著自己的後腰，心疼自己。
副導欲哭無淚，早知道走遠點兒再笑了。導演這一肘子，勁兒真大啊。他今天晚上得吃個腎寶補補。
——
醫院診療室。
“醫生，我奶奶怎麽了？怎麽會突然暈倒？”萬方前著急詢問，成東雀站在他身後，一只手撫在男孩後背，有一下沒一下輕輕拍著，無聲安撫。
醫生翻著化驗單：“你先別慌，你奶奶身體沒問題，只是低血糖犯了，她年紀大了，身體素質不比年輕人，這次暈倒也會顯得嚇人。”
“今天輸完液，待會兒你去拿藥，記得按時吃。在醫院留查一天，沒什麽問題就可以回家了。平時在家註意關心老人身體健康，血糖每天測一次，聽見了嗎？”
萬方前聽見醫生說沒事，心裏懸著的那顆心終於落了下來，紅著眼後怕的哽咽：“我知道，沒事兒就好。”
醫生很快在系統上處理好萬奶奶的藥物單子，沒什麽情緒的擡起頭看了他們一眼。
坐著男生蒼白著一張臉，臉上手上都有新鮮的紗布，紅著眼睛皺著一張臉，看起來就是祖孫情深厚的小孩兒，脆弱經不起折騰。反觀一直站在他身後沒什麽表情的男生看起來更加可靠、堅強。應該是前面這個小孩兒的哥哥。
醫生也見不得乖小孩兒難過，溫聲安慰道：“行了，去拿藥等著你奶奶醒吧。”
成東雀對上醫生莫名其妙讚賞眼神，覺得挺好笑的，面上卻對對方點點頭，抓住萬方前的胳膊，溫聲：“走吧，我去拿藥，你去給奶奶陪床。”
萬方前乖順的跟著他出去，前往奶奶病房的腳步顯得迫不及待。
醫院無人走廊，成東雀表情面無表情的聽著手機裏傳來的父親的咆哮。
“你知道錯了嗎？你知道撇下吳家的小女兒就走，你爹我多丟臉嗎？”
成東雀靠在墻上，手裏夾著一根煙，他沒吸，任憑煙身一點點燃盡，灰燼掉在白潔的瓷磚上，他腳邊是拿好的藥，已經剛打包好的飯菜。
“如果你說的是放鴿子，那算是我錯了。但是如果是拿兒子當籌碼賣給別人換取自己的步步高升，就像是你以前那樣以色侍人，抱歉我沒錯。”
“我雖然你是兒子，但沒大度到賣||屁|股供自己父親上位。”
他這話一出，換來的鋪頭蓋臉的謾罵，語言難聽到惡毒的反派也會覺得刺耳。但成東雀只是安靜的聽著，就像是夾在手裏的那根煙，緩慢而又無聲的熄滅。
不知道過了多久，成東雀父親終於罵累了。
“你不是神氣來著，臨走前發誓不花老子一分錢，怎麽今天動了那張卡。”
電話對面傳來中年人高高在上的嗤笑，毫無顧忌的打壓著自己的兒子。
成東雀眼神虛虛的盯著腳邊的藥盒名字，手指微動撚爛了只剩下尾巴的煙嘴，隨口亂說：“被你罵的半死，拿來付醫藥費。沒事別聯系了，你現在這個位置，你就知足吧。”
他看了眼窗外漸黑的天空，不等父親在說什麽，他直接掛了電話。
“……”
成東雀冷著臉，從兜裏拿出衛生紙，把地上的煙灰收拾幹凈，這才拎著藥和飯盒回了病房。他站在門口，看著萬方前滿眼後怕的和奶奶說話的樣子，眼睛紅紅的，像個劫後餘生的兔子。
莫名的，他心裏的火氣消散了很多。
成東雀推進門，已經恢覆其他兩人熟悉的模樣。萬奶奶很感激這個即時幫助自己和孫子的小孩兒，拉著他的手止不住的誇獎。
“奶奶，這都是我應該做的。”成東雀慢條斯理的打開飯盒，把小碟子一個個擺在床上桌上：“您餓了吧，很晚了。我買了飯菜，您吃了晚些好好休息吧。”
“小成你和奶奶一起吃。”
成東雀淡笑搖頭，眼底情緒很淺：“不了，我還有其他事情，要回家一趟。明天早上我再來醫院接你們。”
萬奶奶看出來成東雀情緒不高，今天已經夠麻煩人家了，也不再強求，對著萬方前囑咐道：“小乖，你去送送東雀，今天真是太辛苦他了。”
萬方前點頭：“奶奶你先吃吧，我去送送哥。”
成東雀和萬方前一前一後出了病房門，他們兩個牽著手，沈默的到了醫院門口無人的花壇處。
萬方前拉住成東雀停下，終於忍不住，帶著哭腔喊住他。
“成東雀。”
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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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嘉南扶著陸揚清一瘸一拐的走出休息室, 江老師已經拍完其他的戲份，現在坐在室外的躺椅上看劇本。
“遲崽，剛剛磕到腿了嗎？”江老師關切的問。
“對, 正好膝蓋著地，有點兒淤青。剛剛冰敷過也塗藥了, 現在感覺還好。能正常拍攝接下來的劇情。”
江老師不讚同的看了眼他，頗為心疼的摸摸遲嘉南的手背：“你呀，不聽話。”
遲嘉南抓著江老師的手和她撒嬌，這接近一個月的相處，他和這位前輩處的關系很好，對方一輩子沒有結婚同樣的也沒有孩子，遲嘉南沒有長輩疼愛, 兩個人相處倒是像親奶奶和孫子似的和樂融融。
“江老師，我錯啦。一會兒拍完我就回酒店好好休息, 您現在不能因為我這麽點兒小事情再著急上火。”遲嘉南擡下巴示意旁邊的陸揚清, “我老板還在這人呢，這點兒小傷不耽誤的，他才舍不得搖錢樹受傷呢。”
陸揚清挑挑眉, 沒反駁，“江老師, 他沒事的。”
得到了陸揚清的保證，江老師終於放下心，手指輕點遲嘉南的眉心, 嗔怪道：“行吧, 我說不過你。那讓清瑤趕緊拍下一場, 我和遲崽都早點兒回去休息。”
“晚上回去就老老實實地休息，不能熬夜, 聽到沒有。”
遲嘉南晃晃江老師胳膊，乖巧點頭：“一定一定，我最聽話啦。老師我去化妝了。”
“去吧。”江老師揮手，一副受不了他的樣子。
遲嘉南笑吟吟的扒著陸揚清的胳膊離開去化妝。
“您真喜歡他。”趙清瑤叼著煙，沒點，沒個正型的靠在江老師的板凳靠背上，“還最聽話了。要是聽話就不會被陸揚清摁頭休息，才老老實實地睡兩小時。要我是他老板，早揍他了。”
“遲崽這孩子至純至真，我就喜歡這樣白白凈凈又古靈精怪的小孩兒。”江奶奶和藹的看向化妝室門口，“他也是擔心自己會拖慢劇組進程，怕被營銷號亂寫，新人進組一點點小傷就托大。”
“敢亂寫老子的電影演員，破壞我的新人導演獎，老子，嘴給他灌進去骨灰，讓他嘗嘗自己祖宗十八代是什麽味兒的。”趙清瑤叼著煙嗤笑。
江奶奶聽見她說的話不禁皺眉，轉頭看她又發現趙清瑤吊兒郎當的叼著根煙，她最不喜歡吸煙了。
江奶奶不滿的輕嘖一聲，冷聲道：“你說你這嘴毒的毛病什麽時候能改改？還有你什麽時候學會吸煙的？趙清瑤給我解釋一下。”
趙清瑤聽見江老師這教導主任似的發問，心裏懊惱不止，怎麽一得意忘形就把吸煙這回事在自己三姑奶奶面前暴露了。
她心虛的把煙塞到碰巧路過的副導手裏，站直身體，訕笑：“我拿著裝逼……額不是，就是酷。姑奶奶，我就試過幾次，是副導帶壞我的。”
“我雖然嘴毒但我心不壞，我雖然吸煙但是不上癮就偶爾來一下，我看著離經叛道但是我是個好女孩兒。”
副導：“？”
他雖然不明所以，但是還是被趙清瑤這句“我是好女孩兒”雷的不輕，眼睛瞪得跟個銅鈴似的，表情微妙，並且砸吧嘴，發出驚奇的嘖嘖聲。
趙清瑤無聲眼神威脅：你TM的不想死在這兒，你趕緊滾蛋。
需要趙清瑤帶飛的副導秒慫：“嘖，小的這就退下。”
趙清瑤：“……”
有病。當然這句沒敢當著她三姑奶奶的面說出來，只能在心裏默默腹誹。
“姑奶奶，你相信我。我是咱們家最聽話的小孩兒，我怎麽可能說謊話。”趙清瑤學著遲嘉南可憐巴巴的那個樣，彎下腰，對著江老師眨巴眼。
江老師鳳眸微瞇，看著快懟到自己臉上的，滿脖子紋身，穿著鼻環舌釘的小輩，腦子裏閃過無數個趙清瑤帶著一幫子小子折騰的大院雞飛狗跳的過往案底。
“……”
趙清瑤見自己三姑奶奶沒推開自己的臉，心中勝算大增。
“姑奶奶~”
江老師彎彎眸子，嘴唇翕張，在趙清瑤萬分期待的目光中推開她的臉，並冷漠的吐出兩個字。
“滾蛋。”
趙清瑤：“……”
“哈哈哈哈。”旁邊傳來副導沒壓制住的笑。
江老師：“……呵。”
趙清瑤向他投去惡狠狠的吃人目光，副導喉嚨裏的那聲笑像是鴨子被抓住脖子般戛然而止。
完蛋了。
副導假裝帶著藍牙耳機打電話，表情無辜：“啊？我在打電話呢，笑聲打擾到你了？”
對面兩個人盯著他沒說話。
副導心裏慌得一批，還是強裝鎮定，假裝忙碌：“哎哎，我在聽。”他對著趙清瑤比手勢，示意自己到一旁小聲接電話。
“哎哎，剛剛這邊兒有點兒事，我現在在聽。”副導迅速轉身，溜之大吉。
趙清瑤：“……”
她直起腰：“姑奶奶，我忽然想起來有件事情要找副導商量一下，我先走了。”
江老師頭也不擡，看劇本，輕飄飄道：“下手輕點兒。”
趙清瑤瞇眼笑：“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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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的混蛋，你最好是在打電話。
十幾分鐘後，遲嘉南化完妝，看到是趙清瑤在指導這場戲。
他疑惑問道：“這場不是副導導演嗎？他人呢？”
趙清瑤嚼著口香糖，狀若思考，半晌漫不經心道：“可能是，累了吧。我來給他替一下班。”
“哦。”遲嘉南沒當回事，走進片場。
彼時被下方去拍群演的副導，齜牙咧嘴的摸著自己的後腰，心疼自己。
副導欲哭無淚，早知道走遠點兒再笑了。導演這一肘子，勁兒真大啊。他今天晚上得吃個腎寶補補。
——
醫院診療室。
“醫生，我奶奶怎麽了？怎麽會突然暈倒？”萬方前著急詢問，成東雀站在他身後，一只手撫在男孩後背，有一下沒一下輕輕拍著，無聲安撫。
醫生翻著化驗單：“你先別慌，你奶奶身體沒問題，只是低血糖犯了，她年紀大了，身體素質不比年輕人，這次暈倒也會顯得嚇人。”
“今天輸完液，待會兒你去拿藥，記得按時吃。在醫院留查一天，沒什麽問題就可以回家了。平時在家註意關心老人身體健康，血糖每天測一次，聽見了嗎？”
萬方前聽見醫生說沒事，心裏懸著的那顆心終於落了下來，紅著眼後怕的哽咽：“我知道，沒事兒就好。”
醫生很快在系統上處理好萬奶奶的藥物單子，沒什麽情緒的擡起頭看了他們一眼。
坐著男生蒼白著一張臉，臉上手上都有新鮮的紗布，紅著眼睛皺著一張臉，看起來就是祖孫情深厚的小孩兒，脆弱經不起折騰。反觀一直站在他身後沒什麽表情的男生看起來更加可靠、堅強。應該是前面這個小孩兒的哥哥。
醫生也見不得乖小孩兒難過，溫聲安慰道：“行了，去拿藥等著你奶奶醒吧。”
成東雀對上醫生莫名其妙讚賞眼神，覺得挺好笑的，面上卻對對方點點頭，抓住萬方前的胳膊，溫聲：“走吧，我去拿藥，你去給奶奶陪床。”
萬方前乖順的跟著他出去，前往奶奶病房的腳步顯得迫不及待。
醫院無人走廊，成東雀表情面無表情的聽著手機裏傳來的父親的咆哮。
“你知道錯了嗎？你知道撇下吳家的小女兒就走，你爹我多丟臉嗎？”
成東雀靠在墻上，手裏夾著一根煙，他沒吸，任憑煙身一點點燃盡，灰燼掉在白潔的瓷磚上，他腳邊是拿好的藥，已經剛打包好的飯菜。
“如果你說的是放鴿子，那算是我錯了。但是如果是拿兒子當籌碼賣給別人換取自己的步步高升，就像是你以前那樣以色侍人，抱歉我沒錯。”
“我雖然你是兒子，但沒大度到賣||屁|股供自己父親上位。”
他這話一出，換來的鋪頭蓋臉的謾罵，語言難聽到惡毒的反派也會覺得刺耳。但成東雀只是安靜的聽著，就像是夾在手裏的那根煙，緩慢而又無聲的熄滅。
不知道過了多久，成東雀父親終於罵累了。
“你不是神氣來著，臨走前發誓不花老子一分錢，怎麽今天動了那張卡。”
電話對面傳來中年人高高在上的嗤笑，毫無顧忌的打壓著自己的兒子。
成東雀眼神虛虛的盯著腳邊的藥盒名字，手指微動撚爛了只剩下尾巴的煙嘴，隨口亂說：“被你罵的半死，拿來付醫藥費。沒事別聯系了，你現在這個位置，你就知足吧。”
他看了眼窗外漸黑的天空，不等父親在說什麽，他直接掛了電話。
“……”
成東雀冷著臉，從兜裏拿出衛生紙，把地上的煙灰收拾幹凈，這才拎著藥和飯盒回了病房。他站在門口，看著萬方前滿眼後怕的和奶奶說話的樣子，眼睛紅紅的，像個劫後餘生的兔子。
莫名的，他心裏的火氣消散了很多。
成東雀推進門，已經恢覆其他兩人熟悉的模樣。萬奶奶很感激這個即時幫助自己和孫子的小孩兒，拉著他的手止不住的誇獎。
“奶奶，這都是我應該做的。”成東雀慢條斯理的打開飯盒，把小碟子一個個擺在床上桌上：“您餓了吧，很晚了。我買了飯菜，您吃了晚些好好休息吧。”
“小成你和奶奶一起吃。”
成東雀淡笑搖頭，眼底情緒很淺：“不了，我還有其他事情，要回家一趟。明天早上我再來醫院接你們。”
萬奶奶看出來成東雀情緒不高，今天已經夠麻煩人家了，也不再強求，對著萬方前囑咐道：“小乖，你去送送東雀，今天真是太辛苦他了。”
萬方前點頭：“奶奶你先吃吧，我去送送哥。”
成東雀和萬方前一前一後出了病房門，他們兩個牽著手，沈默的到了醫院門口無人的花壇處。
萬方前拉住成東雀停下，終於忍不住，帶著哭腔喊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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